讀半篇《半篇莫干山游記》有感
讀半篇《半篇莫干山游記》有感
豐子愷的散文形似隨筆,文字樸實而又幽默風趣,深刻反映出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社會狀況。
今天我談的這一篇名為《半篇莫干山游記》。為何稱做“半篇”呢?據作者在文末的解釋,本篇主要記錄的是作者在去莫干山的路上的所見所聞所感,因而不能算是一篇。
我沉浸于書中,隨著作者來到了他在杭州的寓所,看見了作者如此奇特有趣的生活習慣,夜里九點睡,十二點起,兩點半又睡,天剛蒙蒙亮又起。從這兩睡兩起中,我們不難看出作者日常生活的隨性與自在。短短幾個小時,在他的心中卻仿佛已過去了一天兩夜——心中聞雞鳴,便是日出東海;心中子規啼,便是日出東山。
“天剛蒙蒙亮”——至少于作者來看是這樣的,他就被告知要接待來客Z先生。畫面一轉,他已經在和Z先生寒暄了。喝了茶,吃過粥后,Z先生提議去莫干山轉轉。Z先生與作者本人竟都不知曉去莫干山的汽車幾時出發,于是他倆懷抱著“碰碰看”的心理去了車站。不料汽車站里開去莫干山的班車即將駛出,兩人便索性買了票乘車而去。要知道,作者出門時是“兩手空空”的,畫具等常備之物全都未攜帶。值得注意的是,作者與Z先生在此部分三次稱“有緣”。第一次,是作者與Z先生剛見面之時的寒暄之辭,二人自稱“有緣”。第二次為Z先生與作者商討是否去莫干山時提及班車便說“有緣,便搭了去”。第三次在作者與Z先生趕上車后Z先生叫:“有緣。”我附和他說:“有緣。”三次“有緣”的經歷透露出作者與Z先生性格特點相似,即樂觀而隨性,顯露出兩人的“佛緣”思想。作者反復寫“有緣”,揭示了莫干山之行的偶然性。
忽地,“嗤地一聲響”,作者所乘的汽車便停在了被綠野包圍了的黃沙路上——拋錨了。后面眾人開啟了罵街模式,企望轉讓內心的怒火——乘客罵司機,司機罵汽車。手足無措的司機無奈地站在路邊“看風景”,有的人性子急,脾氣暴便找來“看風景”的司機質問解決方案,卻被告知“至少要耽擱幾個鐘頭”,于是斥責聲若錢塘江的潮水一般涌向司機,一浪接一浪——司機又去“看風景”去了。司機為什么會去“看風景”?其一,景美。無邊的綠野,幾座黃褐色的茅草屋散落在綠色的海洋里。遠處的青黛色的群山似波濤般連綿起伏,若青龍臥于神州大地之上;蛟S平日里司機只能開車迅速通過此地,未曾仔細欣賞這山水田園之色,一但覺察,便陶醉在了無盡的美景之中。其二,司機實際沒在“看風景”,而是正思量這對策,如何撲滅乘客的不滿的憤怒之火,盡可能早地將他們送達目的地。“看風景”在這里成為了一種回避策略,靜下心來才有可能覓得良策,解決燃眉之急。其三,司機的心態極佳,對于汽車半路拋錨之事已經見怪不怪,習以為常。這亦從側面反映出那個年代的落后的社會面貌——交通通訊極不發達,工業基礎十分薄弱,人民生活普遍貧困,社會分化階級對立。司機對此束手無策,適應了如此的社會環境,便也只好放松心情“看風景”,置謾罵于度外,寄情于永恒的奇山麗水。
讀罷這半篇《半篇莫干山游記》,向我呈現的這過往時代的縮影倏地消失不見。再看看窗外林立的高樓,再聽聽絡繹不絕的鳴笛,不足百年的歲月里,誰能告訴我,是什么推動這神州大地上發生了滄海桑田的巨變?
旗桿上半卷著的紅旗在時緩時急的風中漸漸展開五顆金色的星,一旁的鑲嵌于圖書館墻壁上的落地窗邊書架最底層,一本頁頁泛著時光的黃暈的《豐子愷散文集》靜臥在塵封已久的角落里。
“畢竟這個時代變換得太多,太快——不過總要遺留下一丁半點不變的罷,也好讓后世的他們了解到我們生活的那個時代的故事。”
2022.9.20于寧
作者:高元嘉(泰州學院) 來源:原創
掃一掃 分享悅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