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清水秀的湖南韶山,有一所幼兒園沐浴著清晨的陽光,相伴著鳥叫蟲鳴,向孩子們敞開懷抱,迎接背著書包的可愛的孩子們,那便是育才幼兒園。在這里,孩子們會度過愉快而又充實的一天。早上,我便起床洗漱后在校門口迎接孩子們。一聲聲稚嫩的“老師早上好”是早餐最美妙的聲音,它如同一股清泉直擊我的內心,在這一聲聲問候中,我開始了美好的一天。夏日炎炎,樹影婆娑,耀眼的陽光穿過搖曳的大樹在五顏六色的橡膠跑道留下一片片形狀各異的光斑,孩子們踏著落葉與陽光,歡聲笑語地向自己的班級奔去。
當我上完一節課后,孩子們去拿水杯喝水,我則坐在小椅子上看著他們,以方便處理小朋友突然跑來說“老師!他又打我!”或者“老師!他搶我東西!”。過了一會,有一個男孩子給了我一個大蓮蓬,碧綠的蓮蓬中鑲嵌著許許多多蓮子,如同韶山的夜空點綴著明星。我剝出一顆蓮子,剝掉它翠綠的外衣后,露出了白皙如玉蓮肉,如同孩子們的肌膚一般白嫩,放入口中,是淡淡的清甜,沒有預料之中的苦澀,迸發出的清甜的汁水和沁人心脾的幽香更是這炎炎夏日中的一絲慰藉,也是孩子們在上課之余給予我的一絲撫慰。在我的印象中,我從未吃過如此清甜的蓮子,從前媽媽給我的蓮子都有一棵苦澀的蓮心藏在其中,而韶山的蓮子只有清甜在嘴里肆意炸開。
這清甜的蓮子像是韶山的生活,比起我的家鄉,韶山的娛樂可以說幾乎沒有,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韶山的生活簡單卻充滿歡樂,生活節奏比深圳慢太多太多,男女老少都會在清晨歡聲笑語前去工作,傍晚伴著夕陽結束一天的工作后會去步行街旁邊的公園散散步,或是三兩好友約定在誰的家里一起吃飯一起打麻將。日子一天天的過,看似單調而乏味,實際上這是輕松與自由,這種悠然自得的生活又何嘗不是如同蓮子一般的清甜,而身在滿是高樓大廈的大城市的我,感覺人們已經忙到難以注意身邊一些小小的愜意,甚至連小憩也是爭分奪秒。
這清甜的蓮子亦像韶山的孩子們,他們的肌膚如同蓮子一般白皙細膩,他們的心思也同蓮子一般干凈單純,他們稚嫩的雙目中透出的天真爛漫、一塵不染更是如同蓮子蓮花一般。孩子們會在清晨時向你問候早安,會在傍晚時分離去時和你揮一揮手道別,會在課堂上竭力完成老師布置下的任務來換取老師的一聲贊揚。我曾到幼兒園幾公里外去,看到一片盛開得正明艷的蓮花池塘,那一片池塘大到看不到邊,有幾戶當地人家沿著荷塘住下,荷塘邊有有個嬉戲打鬧的小朋友。荷花開得正好,有當地人下到荷塘去摘下了蓮花送給了我,荷花當真出淤泥而不染,白凈荷花花瓣尖有一抹淡淡的粉色,通體干凈而一塵不染,如同孩子們的心靈一般干凈清澈。
這荷塘應當是韶山一代代人民嬉戲成長的地方。那孩童澄澈的瞳孔里,裝不下太多的世界,總以為漂泊的白云找不到家的方向,那散發著乳香和麥香的童謠依然在身邊縈繞,清淺的童年倒映在清淺的荷塘中,清淺地照射出孩子們初放時安詳的模樣。時間靜好,歲月安然,這片荷塘承載著他們的童年時光也承載著他們的青春年華。
支教完畢,我離開了韶山,只留下了給孩子們的舞蹈歌曲與繪本,而韶山,給我留下了蓮的味道,對韶山的思念,亦清清淺淺,如一汪水,似一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