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壺月光下的酒
人生的許多事都是可以預期的,卻也不可思議。林清玄先生以這句話展開了散文的編織。正如“花開滿樹紅,花落萬枝空。唯余一朵在,明日定隨風。”那朵本孤芳自賞的花,候到天明,也隨挑動的風兒去了。知去禪師說,這是可以預期的。又如“人在橋上過,橋流水不流”或許人們看到的都將是假象,其實是橋在動,而水則靜觀其變,這一切也是不可思議。生命便是這樣,就好似我們的相遇,既可以預期,又不可思議,既不是必然,也非偶然。
把初戀的溫馨用一個精致的琉璃盒子盛裝,等到青春過境,垂垂老矣的時候,掀開盒蓋撲面一股熱流,足以使我們老懷堪慰。青春的熱烈,夸張來說便是狂妄。狂妄在熱血中沸騰,自然愛也是轟轟烈烈。且不說愛情,林清玄先生與兩只松鼠的故事,恐怕就足以有珍藏許久的初戀那般濃厚了。松鼠從見它就跑到漸漸挨蹭,那種欣喜就仿佛與世界上最純潔無暇、最無憂無慮的自己成為朋友。盡管這兩只松鼠被守衛提了去,生命的步伐已走過,冷熱無情地走過,就像遠天的云,它每一刻都在改變,可是永遠沒有一刻相同,沒有一刻是恒久的。但是想念他們的時候,我更覺得歲月的白云正在急速的變幻,正在隨風飄過,他對松鼠的不舍會像與情人的那份嗎?扇開回憶,總會有那么一件事,用盡了書寫的筆墨,將你的腦子心田填涂滿,甚至一團亂麻。
“要為重活的高興,不要為死去的憂傷。”這是布袋蓮重生時,清玄先生與舊友酒醉后歪斜寫的兩句話。布袋蓮被羊給吃盡,先生窗前的生機也悄然消失,他過了一個清冷的寒冬,可是春天的魅力又染綠了小湖邊的榕樹、布袋蓮。他與舊友為他們的重生而高興,慶祝。情感和歲月正牧著一群惡羊,一口一口啃吃著我們原本翠綠活潑的心靈,有的人在這些啃吃中枯死了,有的人失敗了。枯死和失敗原是必有的事,問題是東風是不是再來,是不是能自破裂的傷口便長出更多的新芽?所以,榕樹與布袋蓮的生命是自身頑強不息給的。我們正如同布袋蓮,長得越高越大,就越引人注目,越需要經歷更摧殘的事。面對挫折,面對重生或毀滅,只要心中有一份希望,樂觀為重,活的高興,不要為死去的悲傷,為了自己,為了不負他人,越過生死的懸崖,追上重生的步伐,去拼搏戰勝。
生命的進程就從二十幾年前開始,從牙牙學語開始,從自己走過的第一條路開始,從你明白“歲月”開始,從你喜歡的第一個人開始,這一切都不可思議,也是有人預料到的,哪會有人一生下來就明白事理。而我們正是在生命的進程中學會在不可思議中成長,在預期中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