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一定是夢。
這是一條清澈的湖,是少女肩上華美的藍色紗巾,絕軟絕輕。陽光透過氤氳的空氣,柔軟的覆蓋,水聲緩緩,仿佛在輕聲吟唱古老的歌謠。
如這燦爛之潮,本以后生活就將如此……時而凝聚,是微風起伏吹動的浪花;時而小憩,在斑斕石塊上靜享暖陽;時而歡樂,在小魚光滑鱗間穿梭……曾經的曾經,多么美好!然而,未來呢?
混沌的轟隆聲席卷而來,我陷入無盡黑暗。霎時,一陣強烈的沖擊使我暈頭轉向。當陽光再次重現,卻如此炎熱。
隨著耳畔“嘩嘩”的水聲不斷撞擊著,我被濺落在瓷磚上。應當是灼熱的午后,熾烈之陽讓我盲目而不知所措,感覺身體輕盈了,竟飄了起來。
前方一陣嬉笑,循聲望去,一群男同學正互相用勺子灑水,水龍頭流水不止。似乎是玩累了,兩雙泛白起皺的手將勺子伸向了水龍頭,卻出手意外地堵住水龍頭,水就像噴泉,四處外濺,開出了凄美的花,繼而在空中消散,地上被潤得濕滑。
我的視線模糊,那一群背影遠去了,耳中卻久久縈繞著那寂靜的滴答聲。天空灰了,壓上肩頭,我的意識朦朧了。當再次清醒,早已成為流離天地間溫潤的氣體,在城市緩緩下落。天空應該也在痛吧,也在與我一同哭泣。
幾多輾轉,幾經生命之輪回,重回我的家——那曾孕育我的湖。
湖的淺岸離我甚遠,身旁躺著的是一對魚兒,只不過已成骨架,曾經在水波中清澈而柔和的暖陽,現如今卻成為了燒灼的罪惡。為了躲避,躲過那無情的追捕,我拼命往快干涸的泥土深處鉆。
但是,我已無能為力。
猛然驚醒,枕套上,多了一條深色的痕……